那年冬天，父亲穿墙而过

                     文/秋水孤骛

         在上班的期间，比如周一到周五，我在晚上睡觉时都会给自己设置个起床时间，就是在自己大脑里设置一种生物钟信号，不需要手机闹钟，第二天准会按时起床，不会误点。

         今天，我以为是周六，早晨可以放心大胆睡个懒觉，起床一看，时间是早晨八点五十五。遭了！今天是周五，记错了！结果由于今天的时间错误带来一整天的工作计划的错误。

          从小我就瞌睡大，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来。那是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吧，奶奶是旧历十一月的生日，父母要去离我家十里路的奶奶家给她老人家过生日，由于我要上学，就留我一个人在家，晚上吃饱喝足洗漱后，用手电筒把屋里旮旯角落以及床底下全部照了个遍，感觉安全了，才放心的上床睡觉。那时候我们家是椽棹房子，就是用木头把房屋结构用榫卯上，形成房屋框架，然后那些框架间就用竹子篾片密密的编成所谓的墙，再用干稻草节节和稀泥巴，糊上那个竹子篾片编的墙，既牢固又挡风，再用石灰刷白，还是很漂亮的。

          第二天一早，父亲叫我起床吃饭去上学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昨晚回家了。

          “爸，你不是说你昨晚不回家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奇地问，这一问倒惹怒了父亲，“你瞌睡也太大了吧，昨晚我拍了半天的门，又从前屋喊到后屋，怎么喊都喊不醒你！”显然父亲有些生气了。好在我要赶紧上学，父亲也就到此作罢。

          第二天，我听邻居说，我父亲喊我那个阵仗，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吵醒了，唯独没叫醒我。时值隆冬，夜深露重，天气更冷，父亲在外面冷的打哆嗦。实在想不出啥办法能进屋，只好央求隔壁邻居把那个墙（就是竹子篾片做的泥巴墙）的篾块拆了，生生的把墙挖了一个洞，父亲就是从那个墙洞钻进家的。我父亲是个矮矮胖胖的，五十多岁的人了，要从邻居家爬进我们家还是很费劲的，毕竟还有道石坎子。我想象了下父亲拆墙爬进屋子的样子，仍不住鼻子酸了一下，后悔死了。都怪自己瞌睡大，害得父亲要穿墙而过才能回家。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很自觉的和父亲一起把那个墙洞给补上了。看着父亲默默砍竹子，划篾片，剁稻草节，和稀泥巴，像泥瓦匠一样的糊墙。父亲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对我来说，心里比打我骂我都难受，非常愧疚，我一直很乖巧的帮父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弥补自己的过失。

          父亲已经逝去十多年， 现在想起那次父亲穿墙回家的事情，感觉既好笑又可气。父亲是个慈祥和蔼的人，小时候我不管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从没有挨过揍，每次都是语重心长的教育我，即使我让父亲生气了，父亲的巴掌也是高高的扬起，轻轻的落下。感谢父亲对我的宽容，让我有个快乐的童年。长大后，使我拥有自己心里的那片蓝天，那片海。

                                 2018．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