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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卫华: 古丈小吃
    • 仙山一奇峰 2021-02-21 18:15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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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丈小吃
    向卫华

    饮食文化中最富于地域特色的莫过于当地的小吃,这是一个地方的香喷喷的名片。
    大凡来古丈做客的外地人,都要品尝一下古丈小吃,从而加深了对古丈的印象而不能忘怀。大凡离开故土的古丈游子,都对古丈小吃有一种抹不去的情怀,常发出“梦里依稀回故乡,醒来却是他乡人”这种潺然泪下的感叹,小吃本身就是一道思乡的美味。


    哦,古丈小吃不了情!
    民以食为天。古丈是一个很讲究吃的地方,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无论是土家族人,还是苗族人和汉族人,都讲究“吃”,即“好吃”,乃至后来迁入古丈的其他民族的人,也被古丈人同化。因此古丈人一见面就问,“吃了没有”?可见“悠悠万事,唯吃为大”。因为好吃,单就小吃来说,古丈人就吃出了具有地方民俗、山川胜景、地域特色等诸种文化色彩的“古丈小吃”文化,成为古丈饮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
    吃在古丈。也正因为古丈人好吃,造就了古丈小吃的种类繁多,单从味口来讲,就囊括了“酸甜苦辣咸”天下“五味”,在花样繁多的湘西特色小吃中独树一帜。糯米粑、包谷粑、荞粑粑(俗称窝窝头)、蒿草粑(俗称狗屎坨)、罐肠粑、糖馓、米豆腐、豆腐儿、灯盏窝(俗称油粑粑)、醋萝卜、醋白菜、烤红烧、烧包谷、煮包谷、花生米、包谷花、拷拷糖、红苕粉、红苕片、南瓜饼、土豆饼、霉豆腐……难以尽述,每一种小吃都是一道美味,让人百吃不厌。一般而言,小吃属于零食类,但古丈小吃不同,有的可以当饭吃,如糯米粑等,有的可以当菜吃,如醋白菜等。无论是当零食吃,还是当饭吃和当菜吃,天天吃它而不厌。


    古丈小吃,渊源有二,一是出自土司王宫,彭氏土司王曾在古丈的会溪坪筑城,历史上称下溪洲,历时268年之久,在流传于民间的《土司王宫菜谱》中可以查得出一些小吃的大名。二是来自民间,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草根智慧的发明,因山区条件艰苦,物质匮乏,草根们在日常生活中因陋就简,就地取材,发明了很多简易小吃,后经不断加工和总结,成为独具匠心的工艺流程。三是来自土司王宫与民间的融会贯通,相得益彰,成为独具特色的美食。相传,土司王将一位叫香椿的爱妃藏于现江洋溪村两岔溪旁的一个山洞里,爱妃有身孕后,与一位来自民间的宫女结合王宫和民间的做法,研制了不少诸如“醋萝卜”等小吃,后由宫女传入民间;为纪念,后人将此山洞称为“香妃洞”。古丈小吃代代传承,并得到发扬光大,如果加以收集整理,足可以编一部洋洋洒洒的《古丈小吃志》。


    古丈的每一道小吃,都有自己的传说,这里单说“南瓜饼”的传说。相处,自从南郭先生滥竽充数连夜从皇宫逃走以后,他们一家逃往南方,最后在古丈落脚,从此隐姓埋名过着隐居生活。古丈人谁也不知道有南郭先生此人,南郭先生也决心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做人。有一天,南郭先生从辰州府买来一些上好的南瓜秧,种起了南瓜。翻地、浇水、施肥,全家人忙得不亦乐乎。南郭先生还虚心地向老农请教种南瓜的经验。工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南瓜地居然收获了,那些南瓜像一个个刚出生的胖娃娃躺在绿色的藤蔓中,惹人喜爱。南瓜不仅受到乡邻的欢迎,而且还销往各地。南瓜出名了,南郭先生自然也跟着出了名,乡亲们都亲切地称他为“南瓜师傅”。后来,南郭先生还研制出了一系列南瓜食品,如南瓜饼、南瓜粥、南瓜汤等等,这些食品都深受百姓们的青睐。南郭先生去世后,每逢过年各地的百姓为了纪念他,都纷纷做起南瓜饼等美味小吃。如今,古丈境内有很多叫“南瓜包”“南瓜坳”“南瓜冲”的地名。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虽同为古丈小吃,但绝不是“鸭盒子,鸡盒子,都是内盒子”,而是各有各的风味,各有千秋,古丈人爱说“就好这一口”,这里的“一”指的就是不同种类和不同口味的小吃,所谓“味之精微,口不能言也”。比如同为“红苕”类的红苕粉和红苕片,就各是各的味口,不可相提并论。红苕片可用油炸,又香又脆,女孩子最爱吃。红苕粉则是下来吃,可以当饭,常有上班族和小市民下红苕粉当早餐的;也可以当菜,作为火锅的配菜,既可以解酒,也可以饱餍,越吃越想吃。古丈人有喝酒时不吃饭的坏习惯,原因大概就在于有“红苕粉”等之类的小吃充腹吧。
    要说出一个地方的小吃的名色,就牵扯到当地方言土语,越有个性的越土,越土的越能体现地域文化特色,也就是那句“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名言。古丈刚开始兴起旅游时,一些经营小吃的摊主如无头苍蝇不知道经营的奥妙,常闹出不少笑话,至今还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谈素材。有两个村姑,甲读过高中,乙只读过小学,两人同在景区的大门口卖些包谷粑、烤红苕等之类的当地小吃。甲自以为是个文化人,向过往游客喊道,“粑玉米”“烤红薯”!游客听而不闻,匆匆从摊前走过。而乙则喊的是“包谷粑粑”“烤苕呗”,游客蜂拥而至。两年后,乙开了“古丈小吃”连锁店,而甲仍在摆零摊。这里要说明一下,我绝没有贬低甲的意思,而是想说,原汁原味的原始美,是美的源头,“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追求美的人,经过千辛万苦,才会返璞归真,作为追求的最后境界。


    美食出自天然,小吃也是美食的一个大家族。小吃,由于地域所形成的特色,人们对它的癖嗜,说到底,是感情,而不是完全由胃口决定的。尤其是当人离开生养的故土,想吃而吃不上时,更觉得那是一份无与伦比的美味。报坛名笔、古丈籍作家萧离(即向远宜)对古丈小吃的感情很深,有着刻骨铭心的体验和感悟,他在京城写了很多涉及“古丈小吃”的美文,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那篇1957年6月发表于《人民日报》的《见茶豆起乡思》散文,这些文章大部分收录于他的《故园篇》《昨日篇》两本小册子,浓浓的思乡之情融入到“古丈小吃”的字里行间。拜读后,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到,萧离常用“古丈小吃”款待萧乾、萧军等京城朋友和旅居京城的沈从文、黄永玉等湘西人,同时也将家乡人给他邮寄的“古丈小吃”赠送给他的京城朋友,如此让“古丈小吃”在京城的文艺界有了“一席之地”,让“古丈小吃”蓬荜增辉。遗憾的是,我们至今都没有着手挖掘这份宝贵的文化遗产。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收入的增加,向往美好的生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水涨船高,时下,昔日街头巷尾的古丈小吃也登上了酒店、宾馆等大雅之堂,米豆腐、蒿草粑、醋萝卜、红苕粉等现身餐桌,用来招待尊贵的客商,有些还作为礼品赠送给客商。据说,有一位港商来古丈洽谈投资,吃遍了古丈小吃,尤对蒿草粑赞口不绝,回港后带了几大箱的蒿草粑,刚下飞机,蒿草粑就被接机的朋友哄抢而光,没有抢得的朋友愤然离去,不参与为其接风洗尘的酒宴,这位港商只好连发微信,拜托古丈的朋友马上“快递”蒿草粑过去,以解燃眉之急,消除朋友之间的隔阂。古丈小吃能得到港人的青睐,是古丈小吃的荣幸,如此,古丈小吃必将也定会走出县门,成为古丈的一张特色名片。


    “知味实不易,说味就更难。”小吃虽小,但它却是一种地域文化,一种乡愁情感,一种独特精神的展现。一个地方,小吃蓬勃,证明小老百姓的生活过得美好,小吃丰富,说明小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殷实。
    但愿古丈小吃走出一番新天地!
    写于2021年2月15日


    向卫华,1967年11月出生。任职于湖南省古丈县委组织部。古丈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神州文艺》签约作家。创作近300万字的文学作品,主编《古丈县地名志》《古丈县革命老区发展史》等书,总纂第二轮《古丈县志》,出版《古丈史话》《古丈记忆》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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