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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党百年|王宗藩、杨安民作品选
    • 一抹淡笑 2021-07-14 08:21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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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树尧同志与涪陵的解放


    王宗藩

    1983年10月,涪陵市委召开党史资料征集座谈会。其间,原中共涪陵中心县委书记、时任中共四川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胡晓风同志对工作人员强调:“有三个人与涪陵地下党的工作及涪陵的解放关系极大,一个是李树尧,一个是王朴,一个是邹剑龙,特别是李树尧。树尧同志,是我尊敬的老师,一位杰出的人民公仆、革命战士,具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高贵品质”。《涪陵党史人物传》中有他的记载。但树尧同志在涪陵地下党的工作中及对涪陵解放所做的贡献,却鲜为人知。现据我所知及部分老同志回忆和有关档案记载,真实地记录下来,启迪和鼓舞后人。


    临难受命


    1946年,国民党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解放战争开始。白区的形势骤然紧张。这时正在四川省教育学院社会系攻读的李树尧同志,已经是学生运动的骨干、“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的成员了,是年冬月,他在川教院毕业后,接受中共中央南方局青年组刘光和《新华日报》中共党员赖卫民的指示:“回到家乡,打入社会,广交朋友,积极开展地下工作,迎接全国的解放。


    深入群众


    当时,涪陵县的政治、经济大权,主要掌握在高、蒲两派的地方势力手中,两派勾心斗角,相互倾轧。树尧同志根据党组织交待的任务,进行了认真分析,两派比较,高派的背景是同盟会,以高兴亚为代表,他是国民党中央政府的立法委员,县参议会参议长、早年留学苏联,回国后曾任冯玉祥的秘书。其父高亚衡,系老同盟会员。这一派成为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蒲派,多为地方上的低下层人物,力量较为雄厚,以蒲师竹为代表,时任涪陵县副参议长,与我党地下组织有一定的联系,但其本人是师范科班出生,学力资力都不及高兴亚。权衡利弊,树尧同志决定公开打入高派,对蒲派也保持一定接触。回到家乡以后,他一面通过当时的涪陵师范教导主任、川教院同学刘忠礼的推荐,在涪陵师范任教,讲授教育心理课,并兼任学生生活主任(后任训育主任、校长),取得合法身份,站稳了脚根。另一方面,他又充分运用国民党反动派妄图挽回他摇摇欲坠的独裁统治,施行的假民主,假选举,于1947年暑期,回到酒店乡老家,利用亲友、袍哥帮派组织,在云台山成立了“酒店乡乡政促进会”,并被选为该会理事长。参加该会的有贫苦农民,小知识分子,还有包括先后任酒店乡乡长的庞世林、任正常等各行各业的人士共一百余人。接着,他利用这个组织,发动群众,与当地恶霸地主杜尤之作斗争和竞选县参议员,并取得了胜利。


    培养青年,为革命积蓄力量


    树尧同志,在涪陵师范期间,对学生循循善诱,匡扶正义。为提高教学质量,树立良好校风、学风,教育培养了大批人才,也为后来涪陵的解放积蓄了革命力量。

    1947 年秋期,在简师17班教“三角”的“昭明社”骨干成员彭自洁教师的倡导下,由郭昌荣、舒伯英、张行可、杨通才、王惠祥、易宗秩、张祖跃、黄宗仁等组办了“寒啸文艺”社,创办了《寒啸文艺周刊》。李树尧同志除了关注办刊的指导思想,不时向“周刊”投稿以外,还将自己的《郭沫若诗集》、鲁迅的《阿Q正传》、《呐喊》、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艾思奇的《大众哲学》等中外书刊赠与一部分进步同学传阅,藉以激励学生,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1948年,树尧同志,又以“寒啸文艺社”的名义发通知,出海报,举办学术讲座。他亲自讲了《文艺与人生》和《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在学生中引起了强烈反响。根据广大学生的要求,讲稿经本人修改、整理,还印成油印资料,在“寒啸文艺周刊”上分期发表。这对当时正处在彷徨、苦闷中的广大青年学生,无疑起到了指点迷津的作用,也为后来大批师范同学走向革命道路打下了思想基础。《寒啸文艺周刊》在师范独树一帜,以至引起学校反动势力的仇恨,彭自洁老师也因此被迫离校。彭老师走后,由树尧同志指定华群当上老师(后为中共党员)继续领导“寒啸”进行革命活动。后来,树尧同志还将舒伯英、张行可、郭昌荣等三人发展成为党的外围组织“自学社”的成员,以加强对“寒啸”的领导。

    涪陵刚解放,涪陵师范就有200余名学生,迅即投入参军参战和地方建设的革命行列,例如后来成为南京军事学院教官的王惠群,中国军事科学院研究员沈世光,成都市总工会宣传部部长张行可等都是刚解放,就毅然投笔从戎,参加“镇江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在涪陵的有原中共涪陵县委委员、县公安局长沈世才,县教育局副局长舒伯英、喻升级等,在兰州市教育局任处长的邓远梅(女), 国家劳动人事部处级干部沈世芳(女)等,至于分布在重庆地区有为的师范同学那就更多了。


    积极开展党的统战工作


    1948年6月,树尧同志由涪陵城区区委书记陈如元介绍,南涪工委副书记刘渝明批准,实现了他多年的愿望,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树尧同志入党后,经党组织决定,辞去涪陵师范学校训育主任的职务,受任“涪陵建成中学校”校长,秘密开展地下斗争(在党内分管统战工作)。当时,涪陵地下党的活动范围,除了龙潭、鸭江、梓里、龙驹等地以外,还有城区、李渡和鹤游坪等地区。“建成中学”男生部在李渡石龙寺。是年5月,刘渝明与陈如元接上了党的组织关系以后,陈如元将刘渝明推荐给他在省中的同班同学(时任涪陵县中校长,建成中学董事长)的郭裕昆,并到建成中学任副校长。几个月后,学校的10多名教职员中,除了两个本地人外,其余都是共产党员和进步群众。建成中学女生部,设在涪陵城内石嘴(今涪陵区中心医院住院部大门左侧彭传祖家)。此外,还有大桥街姚家院的织袜厂(今涪一中隔壁)。上述几个地方都是党的活动据点。中共南涪工委书记李治平,副书记刘渝明、工委委员(后任涪陵中心县委书记)胡晓风,涪陵县委书记石德奎等党的领导同志,经常以教育或经商为掩护在这几个地方往来。

    李树尧同志受任“建成中学”校长之后,根据南涪工委、涪陵中心县委胡晓风同志的意见,遵循党中央对国统区工作的指示精神:“在城市方面,应坚决实行疏散隐蔽、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的方针”,他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充分运用他县参议员和建成中学校长的的公开身份,倾向高派,并对蒲派也尽量分化瓦解,达到发展进步力量,“隐蔽精干”的目的。

    1948 年秋,树尧同志和范远慎、雷毅若、赖松、彭自洁等在“建成”对外公开办学,对内开展党的地下活动,给进步师生讲形势,教唱革命歌曲、演新剧等。之后,又派雷毅若、赖松(时任城区工委委员)去师范和中共党员周应培、孙礼娴、华群尚联系,传达布置党的工作。

    在社会上特别注意上层统战关系,团结社会名流,如肖海鲲、王朴、邹剑龙、何元干、白渊等。这些人,通过工作,绝大多数都坚定了信念,或转变了立场观点,为涪陵县的解放起了一定的作用。肖海鲲,解放后还任专署文教科长。树尧同志通过统战对象和对基本群众的了解,及时向党组织提供情报,掌握敌特动向,为上级党正确决策,提供依据。从涪陵先后发生的几起重大事件中就可以看出:一是国民党涪陵县党部×××,树尧同志通过他及时了解到南、涪、丰、武、长、垫、彭、石“八县”剿匪司令官樊龄要实施“大清查、大逮捕共产党”的消息,他在获得这一消息后,立即向组织汇报,把在龙潭、冷水武装中队中的十几个共产党员撤离,使敌人扑了一空。二是通过我们自己的人与敌方有关人员保持一定联系,迅及提供敌人企图破坏我地下党组织的重大情报,如“县政府要抓人,头一个要抓的就是陈如元”(陈当时任中共涪陵城区工委书记)。此一重大情报,就是建成中学女生部所在地彭家院子的房主人、涪陵县中进步老师彭传祖通过国民党县党部委员×××向他提供的,彭迅及向党组织做了汇报。经南涪工委副书记刘渝明与李树尧同志研究,当机立断决定陈如元连夜撤退提供了可靠依据。三是运用特务机关的统战对象营救被捕进步学生。

    1949年10月一天下午,涪陵普四班学生向前(后入党解放后任中共彭水县委副书记)和向泽民,突然被重庆警备区特务抓走关押在涪陵警察局,准备送往重庆渣滓洞。李树尧和刘忠礼闻讯商量,需尽一切办法不送重庆。后通过对蒲派要员×××和易某某(国民党特工人员、统战对象)做了思想工作,终于营救成功,让他们无罪释放。四是掩护同志,安排就业。1948年8月,建成中学男生部,系县委机关所在地。树尧公开身份是校长,刘渝明任副校长,石德奎任教导主任,苏芷静任教员。之后,因学生开玩笑把党组织暴露,李树尧、石德奎、刘渝明立即研究应变计划,研究结果,除一部分人员去重庆、丰都、石柱,另一部分去龙潭、冷水外,还剩下的部分人员在李树尧的策划下,经中共党员张光前、蒋克勤通过国民党县教育局长张鉴虞的同意,由涪陵农校训育主任谭昌瀛及刘建华、苏屏藩(后为中共党员,时县教育局督导员)负责在苏家祠堂、今老专署大院办一所“涪陵私立武功小学”。后来谭昌瀛又打入国民党内部任伪县教育局督学,有人事调动权。李树尧通过谭昌瀛的合法身份,直接介绍一批党员和进步青年在学校任教作掩护。如韦觉立到龙驹小学当教师,就是李树尧亲自填写在县教育局获取的介绍信(时韦任鸭江五乡边区委员)。

    1948年10月,李树尧同志介绍王朴入党。1949 年2月,王朴又介绍饶贵绪入党。就这样,在王朴、李树尧、饶贵绪、刘忠礼等精心策划下,把1948年1月26日建立的“武原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置于党的直接领导之下,为党筹措经费,掩护党的活动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涪陵“武原有限公司”成立后,先后有刘忠礼等130人入股为股东。该公司成立董事会时,推选李树尧、王朴等11人为董事;张序之等5人为监事;王朴任董事长兼总经理,饶贵绪为副总经理。1948年7月1日,新建的第一艘机动轮“武原”号试航涪陵——乌江羊角碛镇成功,沿途锣鼓喧天、鞭炮阵阵,人们欢呼雀跃。9日,李树尧、王朴遵照党组织的指示,商定王朴以“公司”总经理的名义,向涪陵县商会呈文批准,使武原机轮合法化。不久,组织上又将中共党员马东山调到武原公司白马办事处任会计。

    1949年3月,胡晓风主持县委工作。把县委机关转移到涪陵城东大桥街涪光中学(今涪一中)隔壁罗俊生(中共党员)开办的姚家院织袜厂。罗俊生任经理,刘渝明当厂长,胡晓风装扮为零售棉袜的商人。胡晓风的夫人周静淑,织袜厂青年师傅朱昌荣,炊事员徐嫂都是县委机关的机要人员。

    1949年春,南涪工委通过武原公司,先后转移和掩护了张正祥、陶旭、兰宗林、李若兰、罗云、陈昭融、刘第先等党员去武隆平桥和武隆东岸工作。

    1948年冬月,活跃在川鄂边渝东南的游击队,遭国民党驻军47军的镇压,胡少宾、彭友才、秦跃文同志不幸牺牲。次年,南涪工委决定,刘渝明调任丰都中心县委书记后,派了大批干部到长江南岸(中共丰都南岸特区)丰、石边,发动群众,建立游击队,配合川鄂边区游击队同敌人开展斗争。游击队为要了解解放区的情况收新华社播放的消息,需要一台收音机。1949 年8月,党组织将此一任务交给李树尧,树尧同志接受任务后,即找王朴商量,王朴同志将自己1937年在南京购买的一台六管直流收音机找县乡村电话管理所无线电台的林台长修好后,通过“武原轮”送到石柱境川鄂边游击队。

    筹措党的活动经费,是党的统战工作的一个重要方面,对树尧同志也是严峻考验的一大课题。1948年,因川东临委负责人之一的刘国定叛变,重庆党组织遭破坏。同年8月,华蓥山起义又遭失败,经党组织先后转来一大批党员和党的工作人员,转来涪陵的有北碚图书馆练习生,进步青年戴家琮(后入党任龙驹支部书记)、重庆市师中共党员“六一社”负责人赵天青、“ 新青社”社员蒲廷瓒、喻荣成、蒲朝良、李良英(后入党)、《新华日报》通讯员谭向阳等30多人在涪陵龙潭等地开展活动;不久,担任华蓥山纵队第七支队政治部副主任的张正祥,因遭特务追捕经垫江转移也来到涪陵。

    1948年—1949年,李树尧派陈国栋、喻荣成、陈若愚(后为中共党员)在涪陵白家乡一带与中共长涪边区区委组织委员夏鼎型、宣传委员兼包家兴龙支部书记汪世杰,中共党员夏家绪、汪道心(后改名为汪大波)、黎兴安及青运负责人王宗藩、程树和等相互策应,开展“三抗”斗争,使汪家、白家、包家、仁和等乡党的群众工作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了。可是令人焦虑的事情,党的活动经费筹集工作迫在眉睫。经费来源,除县委的“织袜厂”,县中陈如元、教育用品合作社、武原公司搞了一部分钱外,大量的经费就是靠李树尧同志了。他为党筹集经费,真是千方百计,煞费苦心。他家有两百多亩石田的地方,父亲早逝,母亲守业,母亲准备起新房。树尧同志说服母亲不造新房,却先后卖了一百多亩石田的钱交给党组织。开始,母亲不同意,他佯称:“打牌输了,钱要付给人家,我现在是参议员了,如果不讲信用,今后怎么为人呢?”母亲爱子心切,无可奈何,只好同意。此外,他还把从他老表范友盛手借来的八十块硬洋也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党组织。


    迎接解放、配合接管


    涪陵党组织迎接解放的工作,开始于1949年3月。临解放,李树尧同志根据党组织的部署,抓了几项工作:

    第一,按照中央制定的战胜敌人的三大法宝之一,在涪陵城内认真进行贯彻,重点抓了对上层统战对象的思想工作,除了继续做好一大批政界商界教育界以及及社会名流的民主爱国人士的工作外,李树尧同志还重点对涪陵解放颇有影响的蒲派头面人物×××等情况向胡晓风作了汇报。胡晓风及时找他们谈话,讲明共产党的政策,揭露敌人阴谋,讲党的宽大政策,指明出路、指明道路,为分化瓦解敌人,壮大自己力量起了积极作用。为筹建解放后的第一个临时政权机构——涪陵地方工作委员会,县委在饶贵绪的教育用品合作社秘密议定,地方党组织由胡晓风、石德奎、李树尧为代表。为物色党外人士,有一次李树尧在深夜两点去肖海鲲家,并把胡晓风介绍给他,说明“胡晓风是县委的代表,是专门来找你的,是想邀请你在涪陵解放后出来工作。”肖海鲲欣然同意,有关党的政策,由李树尧向肖海鲲交待。肖海鲲在涪陵是很有影响的人物:北大学生,早年参加过中国共产党,曾任共青团北京市委书记。

    与此同时,李树尧同志又布置党员谭昌瀛利用他三哥谭昌黎是涪陵反共保民师政工处处长的职务关系,设法从他手中搞到该师的军事、政治以及枪弹的储备、部队编制等情况,为策反该师的起义发挥了很大作用。

    第二,为了保存实力,迎接解放,配合接管,进行有计划的疏散、撤退。根据党的安排,1949年秋季,树尧同志又复转涪陵师范任校长。10 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向大西南军已临近湘、黔边境,国民党二十军杨汉烈师和罗广文的25师源源不断的调来涪陵,形势紧张。树尧同志从安全考虑,决定组织有计划撤退,兵分两路,一路由周琴(即周应培)、彭自洁带队去南沱农村,同去的有周应培及其夫人孙礼娴和普六班同学刘立志;第二组,由舒伯英带队去堡子找武工队指导员、中共党员陈圣琴,然后去大顺王惠群家。行前,李树尧嘱咐听后通知。(在涪陵城解放的第二天,李树尧同志即派他的通讯员张大政带着树尧同志的亲笔信去大顺通知舒伯英他们回涪陵安排工作。

    11月25日,时任涪陵城区区委书记的李树尧与中心县委书记胡晓风商定:胡与地下交通员蒲郎若在白涛方向、他本人去南川方向迎接解放军。从此,树尧同志又开始新的征程。


    不忘初心


    杨安民


    从街道文化中心匆匆忙忙地走出来,慈眉善目的市纪委原书记老方,心里在很不是滋味,这件事是他自当镇纪委书记再到县纪委书记再到市纪委书记来以来最难受的一件事。

    出版一本有关自己工作生涯的记录文集,一直是老方多年来的一个愿望,本来这件事对于老方来说倒不是什么费劲之事。偏偏养子苏生三年前身患尿毒症,老方为此奔波,陪同他四处投医治疗,不但花去老方家平生积蓄,而且在亲友间四处举债。尽管投托天津上海等地方医院备案,社会上不少的志愿者也纷纷伸出友谊之手,就是一直没有找到肾源。苏生的生死,在于一线之间。为此,老方一直心情很不好,常常望着那本书早就已经编辑好的电子版发呆,自己都已经快80岁了,希望能够尽快落实这件事,了结平生的一个心愿。然而,每当看着一脸腊黄色的苏生从医院透析回来,老方又难受地闭上了眼睛,银行里那一笔留给苏生手术用的存款一分也不敢动,书一直难以出版。

    老方出书难引起了不少人的重视,很多人为此替他出了不少的点子,老方感到这个事很敏感,弄得不好……于是他都一一予以婉言拒绝。老伴感到不可理喻,他常常私下对老伴说,我干了一辈子革命,初心不能忘记,办自己的事不能利用关系动用公家的钱,再潦倒也不能要不义之财。

    日前,原同事老黄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有个富有甲一方且热心于公益事业的老熟人,愿意为老方赞助出版一本书,对方希望老方可以为他书写一张书法作品,内容是“清风卫士”这四个字。老方瞟了他一眼后轻描淡写道,我已经退休了,是不会给谁带来什么好处,再说我的书法也很平常,不会给谁的脸贴金。老黄摆摆手说,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人家金钱名誉地位可高呢!还不是敬重方书记你,实在是想为你出版好这本书。老方问是谁,老黄眨了眨眼睛,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一个你认识的老朋友啦。老方虽然也感到事情有点蹊跷,但表示可以考虑。老黄说,那么就在野猪林大酒店订一个包厢大家一起坐坐吧,反正大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续u旧。老方死活不从,表示可以在街道文化活动中心见见面。老方言下之意很已经明确,老黄只好迁就了。

    最后,老黄如释重负地说,五月五日再见,不见不散。

    是日,老方如约来到街道文化中心,老黄已经老早就在那里等候他,并且铺开洁白的宣纸,摆上了全国著名烟湖牌毛笔。老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问对方哪里去了。老黄拍了几下脑袋瓜子,掏出了手机,点头哈腰道,老板!我们尊敬的方书记已经大驾光临啦。

    也就是一袋烟的工夫,从文化中心休息室里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后面跟随随着几个本地有头有面的腕级大佬,他们纷纷地和老方打招呼。老方望着这个矮胖子觉得好生面熟,这个人在什么场合曾经和自己打过交道,但是一时又想不起。矮胖子神情得意地望着老黄,一字一顿道,方书记——都是老朋友啦,怎么显得这么见外?这么快就把我忘记啦?当初我可是胳膊拗不过你的大腿。老黄笑眯眯道,方书记,这位是国美房地产集团的老板叶圭。

    叶圭?潜在意识令老方想起了什么,他不由自住地往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道:“你就是当年在公安局当治安科长的叶圭?”矮胖子双眼发亮,神气活现地点了点头,阴阳怪气说:“方书记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应该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吧!当年你对我的教育我可是时刻不敢忘记呀——”老方心里凉了半截,他狠狠地白了一眼老黄,然后拂袖而去。

    那一年,县公安局治安科长叶圭利用职务违纪乱法,收受赌博头目的礼金,一时间社会风气搞得乌烟瘴气,被金城县纪委书记老方下令查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叶圭溜到老方家,对他做出一副哭丧相,哀求老方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回,说到这里,他掏出了一个厚厚信封,老方气得大喝一声将他制止,接着将他痛骂了一顿:“败类,你忘记初心,当初入党誓词你忘了?胡作非为,注定要付出成本。”之后,毫不留情地将叶圭逐出了家门。叶圭边走边扭转身,铁青着脸恨恨道:“哼,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就不相信没有你地球就不转了,总有一日你会自打嘴巴的。”事后,叶圭的问题水落石出,老方顶住各方的压力,将他开除出干部队伍。为此,老方得罪了不少各路的神仙,就在他提拔为市纪委书记,还有不少人往省纪委里投诉搬弄是非呢。

    “哈哈,老东西,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林子的鸟,不就是一本过了时的老皇历吗?给脸子还不要哩,哼,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为了钱,嫦娥都要跳脱衣舞啦。耍大牌!”老方走到文化中心门前,背里还传来叶圭一阵阵嚣张的声音。

    回到家,老方还在后悔自己不应该瞎听老黄的游说。

    这时候,老伴陪着苏生走进门来,看着苏生那踩棉花的样子,老方不由得心痛万分。往事浮现在眼前——那一年,苏广龙被省纪委被抽调参加临时成立的工作组,前往走私猖狂的丰海县调查该县主要领导庇护走私案,临行前,老方将苏广龙请到他的办公室,深情寄语:“这是组织的信任,要克服困难,我们共产党员要不忘初心,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坚定信心,不能让困难压倒我们。”末了又补充:“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找组织,也可以随时随地找我。”苏广龙到丰海后,案子调查工作顺利进行。殊不知,就在快要结案的时候,殊不知进驻工作组的丰海宾馆失火,苏广龙等工作组成员和所有卷宗葬身火海。老方痛苦万分,事后,他一直带着苏广龙的儿子苏生生活,对他的照料无微不至,谁知道……唉!

    这时候老伴走过来,望着老方,笑容可掬,老方盯着他不解,说起了刚才的事,老伴挥了挥手说:“你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坏人多吗?我们小生有救了。”老方望着老伴不解,老伴一口气说明真相——通过志愿者的联系,有一个临终病人愿意无条件为苏生捐献肾,医院做过配对,完全符合条件,这两天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老方听了,拉着老伴的手顿时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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