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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泽与元曲四大家白朴的父子情
2021-11-17 21:18:55 663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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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调歌头》是元曲四大家之一的白朴(1226-约1306年)于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所作,他在词的序言中,讲述了梦返故乡的情形。这年四月初八日的晚夜,60岁的白朴寓居金陵(今南京市),忽得一梦。梦中,有人给了他五个字——“三元秘秋水”。白朴问:“‘三元’是什么意思呢?”那人说:“是上中下。”白朴略一玩味,这五个字可以用作《水调歌头》的首句,但苦于不知“秘”字作何解释。忽尔,梦中的白朴又如少年时一般,随同丞相史公一起游玩,填词赋曲,饮酒欢歌。白朴便向史相请教“秘”字何意,史相说:“‘秘’就是‘封’的意思啊!”白朴欣喜,始得一韵,沉梦忽醒,三日后始成此阕《水调歌头》。这阕词迷漫着白朴对故乡和故人的思念。

    白朴梦返的故乡就是承载着他全部青春岁月的真定,即今河北正定,他梦中的故人则是元代名相史天泽。史天泽(1202-1275年),永清县大焦垡村人,元朝首任宰相。史氏家族早年投军蒙古,成为蒙古三大汉世侯之一。真定是史氏家族的封地,也是大都建成以前,北方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廊坊市名贤坊中的史天泽戎装像


    白朴的祖籍在山西河曲,他的父亲白华是金元时期的著名文人,曾任金朝的枢密院经历官,白朴幼年随父亲生活在汴京(今河南开封)。金正大九年(1232年),蒙古军攻破汴京城,金哀宗仓皇出逃。白华一心护主,撇下妻儿,随金哀宗出城。白朴的母亲在战乱中不知所终,6岁的白朴与姐姐流落街头。幸而白华的好友元好问找到了他们姐弟,带着他们辗转漂泊各地。两年后,金朝灭亡。又三年,亡命天涯的白华听说史天泽善待金朝文人名士,便到真定投奔史天泽。元好问也于同年秋,带着白朴姐弟来到真定,将一双儿女完璧归赵。11岁的白朴自此定居真定,并经常随父亲和元好问出入史府,与史家子弟情同手足。史天泽对这个聪慧的少年也非常喜爱,经常把他带在身边,情同父子。


    正定阳和楼


    在史天泽的保护下,大量汉族文人、艺人云集真定,文人们虽然生活无忧,但科举制度的中断使他们失去了努力的方向,于是便转向了元曲创业,真定因而成为元曲的摇篮,白朴也成为元曲四大家中最早成名的一位。

    史天泽曾多次举荐白朴为官,但白朴始终不能忘记蒙古军入汴京后杀戮汉人的惨状,不愿趋奉,再三婉拒。元中统元年(1260年),忽必烈登基,成立中书省,拜史天泽为右丞相,即首席宰相。史天泽再次保举白朴为官,白朴为表决心,竟然选择离开真定,游历四方。这时的白朴已经35岁。

    白朴虽然离开了真定,但他与史家的联系并没有中断。元至元四年(1267年),史天泽之侄史枢任左壁总帅,率兵征伐西川,白朴作《水龙吟》相赠,序中说:“送史总帅镇西川,时方混一。”次年,史天泽之子史格代张弘范任亳州万户,白朴又作《凤凰台上忆吹箫》相送。


    元曲博物馆中关于史天泽的介绍


    晚年的白朴虽然浪迹江南,却从没有停止过对真定的思念。元至元十七年(1281年),55岁的白朴收到真定好友王仲常、李文蔚寄来的书信,感慨万千,写下一阕《夺锦标》词:“孤影长嗟,凭高眺远,落日新亭西北。幸有山河在眼,风景留人,楚囚何泣。尽纷争蜗角,算都输、林泉闲适。淡悠悠、流水行云,任我平生踪迹。谁念江州司马,沦落天涯,青衫未免沾湿。梦里封龙旧隐,经卷琴囊,酒樽诗笔。对中天凉月,且高歌、徘徊今夕。陇头人、应也相思,万里梅花消息。”词中的“封龙旧隐”,指的正是他们曾经一起就读的真定封龙书院。

    白朴对史天泽的思念更是刻骨铭心,白朴填写这阕《水调歌头》时,史天泽已经去世11年,但他的身影却仍然会不时出现在白朴的梦中,不知在那个初夏的夜晚,白发苍苍的白朴一梦醒来时,是否已经泪湿青衫。山河不幸诗人幸,而诗人的不幸与无奈,又有谁能够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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